没有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,况且这几个还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子,别人还没说话,岁数最小的小师妹抢先答道:『老爷爷你可猜错了,我们可不是什么门派的弟子,虽然有不少大门派想请我师傅去做门主,但是我们的师傅全都没同意。』
樊禹故做一愣,诧异道:『那你们的师傅叫什么名字,说出来,兴许我还认识呢?『
小丫头却摇了摇头:『我先不告诉你我师傅的名字,你刚才一过来就说了你的名字,可是我们还没说我们的名字呢,我先把我们的名字告诉你,再告诉你我师傅的名字。』
听到小丫头要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说一遍,岁数最大的大师兄,却是故意咳嗽一声。
别说樊禹了就连看起来单纯可爱的小师妹,都听出了大师兄咳嗽的用意了,只是小师妹却丝毫不给大师兄面子,直接开口教训道:『大师兄你干什么?人家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名字通报给我们了,可是我们呢,一声都没出。
师傅平时是这么教我们的吗?
『礼』是礼节却也是规矩,我们的规矩就是尊老爱幼,如今长辈已经事先告知了姓名,如果我们再不通报的话,那岂不是不知懂礼节了。这与混人恶人坏人又有什么区别。』
年岁最长见识最广的大师兄别小师妹这么一通教训,不但没有尴尬的脸红,反而还露出了虚心接受的模样,更是拱手一拜,向樊禹道歉。
樊禹大概看明白了,这大师兄虽然是开山大弟子,师傅不在的时候就应该由他管着师弟师妹,可是这个最小的小丫头,很可能是他们的师傅的关门大弟子,关门弟子的地位其实比开山大弟子更为重要,因为他是师傅收的最后一个弟子。
那自然也是师傅最为看中的弟子,而从地位上讲,她也会管着其余的师兄师姐。
被小丫头这么一说其余人也立马上前与樊禹通报的姓名。
大师兄姓于,名贯京。
二师兄姓唐,名河
三师姐姓宁,名无音
四师姐姓赵,名猫猫
五师兄姓何,名俊
至于小师妹姓易,名蓉儿
看着这六个虽然稚气未脱,却一脸严肃的向自己通报姓名的孩子,樊禹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白活了,竟然连几个孩子都赶不上。
于是樊禹苦笑道:『你们几个小孩子,今天可是教我做了回人,既然你们全都与我坦诚相待,那我也不能投桃报石。
实话说了,我根本不姓什么曹,更不是姓曹的父亲,我本姓樊,单名一个古字。』
小师妹重复道:『樊~古,好古怪的名字啊。
哎呦,大师兄你敲我头干什么?』
于贯京没搭理他,而是又对着樊禹一拜:『小师妹年纪太小,难免顽皮不懂事,还望老前辈海涵。』
樊禹哈哈一笑,拿出了老前辈的样子来,说道:『你这娃娃性子不错。就是太过古板,比我还要古板,有点事就要弯腰道歉的话,那要你手里的刀干什么?还习武干什么?做苦力强身健体。
但是易蓉儿这个小丫头挺对我脾气,小丫头你过啦,我有好东西给你。
小丫头虽然一脸好奇,但是还是忍住了:『老爷爷,我师傅说了,不能白拿人家东西。』
樊禹笑道:『这怎么是白拿,难道我刚才吃的那獐子不是你打的?』
小丫头点头道:『是我的大的啊。』
樊禹道:『这不就得了,我吃了你的獐子,还你一点东西,这是白拿吗?』
小丫头被樊禹绕愣了,想了一会儿才道:『好像不是白拿哩,师兄,我能去看看老爷爷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吗,如果太贵重的话我就不要了好不好。』
于贯京点点头,表示同意,毕竟刚才吃饭的时候樊禹就坐在他们中间,现在也是一样,早下手刚查趁着吃饭就下了,自己这六个人恐怕还会被人家一网打尽,现在把小师妹叫过去应该也不会有事。
本来樊禹与易蓉儿是对面而坐的,现在易容儿起身做到了樊禹的旁边,一脸好奇的问道:『老爷爷你要给我什么啊?』
樊禹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反问道:『小丫头你平常用什么兵器啊?』
小丫头理所当然的回答道:『当然是用剑啊,我们都用剑的,师傅说剑乃古之圣品,至尊至贵,人神咸崇。』
樊禹点点头,道:『我这有一部剑法,你要不要看看啊?』
小丫头也是真心喜欢武术,不然也吃不了这份苦,一听樊禹手中有一部剑法,自然无比的期待。
只是一旁的于贯京却坐不住了,原因无他,不论这部剑法是从何处得来,都不宜观看。
如果这是樊禹自己的剑法那还好点,只是学他人武功却也不好,可如果这是樊禹从他人手里或偷或抢来的,一旦以后小师妹使出,势必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。
所以于贯京赶紧抢着开口道:『老前辈,您的礼物太过贵重,我们是万万不能要的。』
经于贯京这么一打岔,易蓉儿也反应了过来,所以眼中满是不舍,可依然俏生生的说道:『对的,老爷爷你不用拿出来了,我师傅的剑法是也顶好的,一旦吃透了,扬名立万当个女侠不成问题的。』
樊禹一下就被这个小丫头给逗笑了,开口道:『好,好,好,你这女娃很不错,如此诱惑都能忍住,比起我来可是强了不少,来这枚铜钱给你。『
说着樊禹假装从怀里,其实是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枚钱币,这还是上次在郑家老宅里从朱大掌柜的手里得到的抵命钱。
这钱上面刻有『一钱抵命』四个大字,只要全南风还活着一天,那就没有人敢不认。
与『樊禹』二字不同,全南风还活着,也成了江湖上的活传说,他的抵命钱更是被炒出了天价,虽然几个小孩子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,但是除了抵命钱,恐怕也没哪个钱上面会印这么四个字。
这下几个人更不敢收了,开玩笑,这个钱用好了,可是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啊,这枚钱并不比那部剑法逊色多少。
易蓉儿没敢要樊禹却硬塞到了她的手里:『这个玩意放在我手里也一点用都没有,还不如给了你这个心肠好到不行的小娃娃,有了这枚抵命钱,以后行走江湖一些不开眼的小人就不敢找你麻烦了。』
樊禹本来是想把全南风那套压箱底的绝活『飘影分光剑』送给这个小姑娘的,可是自己手里也没有剑谱,只能现画,同时这个小姑娘也没要,那正好,还省了自己的麻烦,索性就直接送了一枚抵命钱。
易蓉儿接过抵命钱后,看到大师兄点头后,这才双手抱拳拜谢了老爷爷。
送完礼物之后,樊禹就要走了,自己已经在这耽误不少时间了,说不定那些家伙现在已经让另一条河断流了,于是这就要上马离开。
至于这些人的师傅,樊禹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知道,之前也不过是好奇之下随口一问。
眼见樊禹上马,大师兄于贯京赶紧高声喊道:『前辈家师乃是田横山殷五尊者,之后有机会一定要来做客。』
樊禹摆摆手示意知道了,双脚一夹马肚,三夜神驹飞也似的冲了出去。
樊禹走之后,三男三女却没动地方,反而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,大师兄于贯京却没有了刚才大师兄的气势,反而地下头颅一言不发。
反倒是刚查一直没说话的三师姐宁无音说道:『师傅,您觉得这个人怎么样?』
之前被称为小师妹的易蓉儿开口道:『他很危险。老幺,你怎么看?』
于贯京回答道:『他的心里有一头怪兽。』
赵猫猫道:『小师弟,猛兽我听过,这怪兽是什么啊?』
于贯京苦笑着答道:『二师姐,怪兽自然是要比猛兽还怪的猛兽喽。』
这时候何俊道:『师傅,大师姐二师姐小师弟,这个樊禹不过是一介凡人,我看他体内虽然有一个仙力,但也就比凡人多那么一点,我们何必这么小心?
还特意扮做弱小来接触他?』
易蓉儿开口道:『你不懂很正常,因为我也不懂,只是如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,我们不得不对他多了解一点。』
如果樊禹看到这一幕的话,指定要糊涂了,怎么刚才还是师兄弟六个人,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小师妹就变成了师傅,而大师兄却变成了小师弟,其他师兄师姐的排行也完全乱了。
而且听他们说话的语气,竟然还认识樊禹,并且不是凡人?
如果樊禹听到这些话的话,恐怕立马就要从马背上摔下来了吧。
只是此时樊禹正盯着迎面吹来的强风,一刻不停的向普兰江赶去,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给盯上了。
普兰江,是横跨春境夏境的一天大江,由于着普兰江每逢正午,太阳照在江上,江地特有的普蓝贝,就会在太阳的照耀下透过清澈的江水,把蓝色映射在江面上,从远处一望,就好像是在江面上长出了无数蓝花一样,普兰江也是因此得名。
这次樊禹是卯足了力气才过来的,以至于头发都被强风给吹散了,现在不管换谁来看,这都这个披头散发的疯子。
好在把头发束起之后,还是能被人认出来的,只是曹家的目标太大,樊禹这次没有去曹家,而是就近沿着江边找了个客栈住下。
安置好马匹行李之后,樊禹就出了客栈,沿着江堤行走。
普兰江是整个四境最长的江,由于源头一直存在争议,所以到底多长其实没有一个具体数字,只是仅仅没有争议的这段河流就已经比其他江河长出不少了。
河道越长,就意味着发洪水的几率越大,所以这普兰江的河堤比之前的兴亡河要高的多,樊禹站在河堤上向下看去,觉得这个河堤距离水面最少也得有一丈高,再加上水下的部分,估计得比三丈还要多。
如今樊禹所在着段河道,位于夏境,是漕运的终点,也是最热闹繁华的地方。
夏境长年炎热,温度较高,幸好这河堤靠水,水汽充足,再加上河堤上为了巩固沙土,上面种的都是花草树木,长的枝繁叶茂,荫凉处也比较多。
所以一般下午过后就有比较多的百姓来此散步避暑。